文/刘静
布谷鸟飞过麦浪,树林里响着蝉鸣,夏天的风,又一次吹过熟悉的路口,童年的风车在记忆里转个不停。那时,一颗奶糖、一把散装瓜子、一只普通的气球、一条漂亮的发带,就能快乐一整天。那时的夏天,时光还没有那么快,父母都还很年轻,祖辈们也还健在……转眼间,童年早已远走他乡,记忆却又常常回来。
“回,回家的回。”那年我大概五岁,从回来的火车上,父亲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地教我,我奶声奶气地跟着念。自此,“回”就成了从童年悬挂至今的心的方向。一年又一年,我如一只燕子,从家里飞出又飞回,回去又飞走,反反复复,把自己走成一只孤单的落雁,徘徊在人生的四季。童年的老屋依旧还在,它如一位佝偻的老人,在静默的时光里细数远去的年华,用斑驳的墙壁回应着曾经的热闹。沿着父亲铺就的那条回家的路,我却再也找不到归途……
“外婆,这条裙子是给我做的吗?”“是的,女孩子就要穿漂亮的裙子。”春日的阳光下,外婆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给我做裙子。不长的时间,一条漂亮的裙子就做好了。那时,我的裙子很多,一些是亲戚们出差回来送的,一些是外婆做的。
“外公,这把刀好长好重呀!”“是呀,当年打仗的时候,我用它杀过敌人呢。”吃完饭,我和表弟、表妹们喜欢簇拥在外公身边,听他讲当兵的故事。一遍一遍,信仰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做外公那样的人,是我在心里许下的愿望。
“奶奶,你多大了呀?”“我也不知道。我是属狗的,你算算。”问奶奶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在上小学。也许是因为自小没有生活在奶奶身边,我和她的关系比较生疏。时至今日,无论我如何拼凑,总是凑不出一张完整的关于奶奶的人生拼图。
那时“六一”前夕,学校会组织孩子们表演节目。节目形式单一,以大合唱为主、个人舞蹈为辅。没有统一的服装,我们穿着各自的白色衬衣或短袖,下身穿着小裙子,排着队等着老师化妆。歌曲基本就是那些耳熟能详的,如:《让我们荡起双桨》《学习雷锋好榜样》《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节目的最后,我们都会得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
这几日我到超市,发现人很多,更多的是家长带着孩子挑选礼品。站在各类促销的商品前,我买了两条比较有特色的用红色绳子串起来的锦鲤手链,算是给自己也是给孩子的礼物。
出门,浓烈的阳光下,看着带着孩子从身边走过的一个个人,忽然间,莫名的忧伤笼罩心头,长在心里的童年,如密密的绿叶,瞬间爬满了我中年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