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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袁海马
  记得我5岁那年,进了大队在光武台村办的幼儿园,7岁开始读小学。读小学时,我的记忆还算不错,当时毛主席的《老三篇》和毛主席语录60条,我从头到尾都能背下来。在一次大队召开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现场会上,我带领10个同学集体背诵,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小时候,我家很穷,姊妹五个,还有奶奶,只有父母是劳力,每年分的粮食都不够吃,还要找东家西家借着吃。每年过年母亲只给2角压岁钱。压岁钱都用来买本子和铅笔。说实话,那年月我曾去东岸集上捡西瓜皮,在肉摊上捡肉渣吃。
  记得1958年,生产队吃大食堂,不准私人做饭,每家每户的铁锅都被搜走支援大炼钢铁了。一天,母亲看我饿得慌,就在给队里翻红薯秧子时偷扒了两块红薯,拿回家用瓦罐给我煮,还没煮熟,就被驻队干部发现了。他严厉地批评了我母亲,还把红薯和瓦罐一起没收了。
  1970年,我们生产队来了一批开封的知识青年,当时知青吃派饭,轮流到各家各户吃。虽然我家穷,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母亲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吃。那时候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家里来客人,因为来了客人,我就不用再吃红薯,喝杂面条了。
  我的姑姑、舅舅来了,母亲都会给他们做捞面条、包饺子,这就是当时我家接待客人最高的标准了,我也借此机会改善一下伙食,饱餐一顿。
  小学我是在光武台读的,那个时候读书可不像现在条件这么好。当时的课桌、凳子全部是砖头泥巴垒的,教室里也没有电灯。从一年级开始我都是自己去上学。我上小学时特别苦,吃不饱、穿不暖。记得我上小学三年级时,母亲给我做一双布鞋,一次下大雨,放学回家怕雨水把鞋打湿,我把鞋脱掉装书包里,光脚踩泥回家。回到家母亲一看我满脚是泥,脚也冻红了,赶紧烧热水给我洗脚。洗完脚,她又用手给我搓,把我的脚放在她的嘴前哈气为我暖脚。这种伟大的母爱是无私的,是让我感恩不尽的。可我这个被乡邻称为“有本事”的儿子却没有尽到孝心。
  我的母亲命苦,一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连县城都没有去过,汽车也没有坐过,一天福都没享有过。1988年,58岁的母亲因病去世,家里发来电报,可我因为部队有紧急任务不能回家为老人送终。我的舅舅对此事耿耿于怀,曾经骂我是不孝之子。第二年我回家探亲,专程到舅舅家给他下跪求他原谅。舅舅的气慢慢消了,其实他也懂得“自古不能忠孝两全”的道理。舅舅虽然原谅了我,但没有给母亲送终成了我终身的遗憾,永远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