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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心安即是归处——再读《琵琶行》
  □聂俊华
  这段时间准备从历代诗歌中选500篇喜欢的汇集成册,以便经常研读。陆续选了近300篇,《琵琶行》内容虽长些还是选了。闲来无事,以此文温习草书,读一遍后,人至半百,世事沧桑,感同身受,如临其境。
  本是萍水相逢的邂逅,两曲听罢,白居易早已泣湿青衫。
  白居易浔阳江头夜送客,离愁别绪涌上心头,正无可消,忽闻水上琵琶声起,于心有感,不拘冒昧,上前相邀,千呼万唤,对方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曲终了,“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众人沉醉其中。
  琵琶声停,陌生已去八分,琵琶女自表身世:本是京城女,十三岁时便考过琵琶十八级,名列教坊第一部,当然是多情早慧的才女!“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妆成每被秋娘妒”,听曲捧角的五陵少年们显然就是今天所谓官、富二代,纨绔子弟,自古皆然。少年爱色,秋娘妒美,易知此人乃北方佳人。春色正艳的那段日子,顺风顺水,风光无限。
  岂知造化弄人,世事难料。韵华易逝,岁月难再,好日子总过得太快,“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不幸接踵而至,命运多舛,便纵有千种风情,活命为先。迫不得已,下嫁一位往来于江湖间忙着赚钱的茶商,然而商人重利轻别离,才女多情,心曲无人说,只有琵琶伴寥落。
  白居易听罢,更是增加了一层愁楚,顿生知音之感。由衷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琵琶女收拾乐器,欲结束这意外的相逢。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斯时斯景,相类之人,一沟即通,彼此都有相见恨晚的味道。白居易索性以“为君翻作琵琶行”为尝再邀对方复弹一曲。“感我此言良久立”,犹豫再三,复又运指,此时琵琶女感情的潮水早已冲破本就脆弱的堤坝,“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几条船上听曲的人都在抹泪,白居易边听曲边回想一生的种种不得志和此时受贬的遭遇。不知不觉成为听曲泪下第一名,长衫湿透!
  人生多变,非独琵琶女、白氏命运为然,世人皆然。连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父子均居高位,才人骈集的苏家东坡,一夜大酒之后,也只能叹道:“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花无百日红,烦恼无根日日生,婆娑的世界,何来圆满?惜福、惜缘!
  世事无常,心安即是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