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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咏梅
  冬月初八,我没了爸爸,再也听不到父亲“梅,今天回家吃饭”的轻唤。“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最深的痛汹涌而来,无力招架。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浊泪涌出眼角,其中多少不舍与眷恋!
  爷爷去世早,爱读书的父亲成了这个贫苦家庭的希望。为了生计,父亲干过木工、当过民师,终于在1978年,考上了驻马店师专,成了家乡有学问的人,也开启了父亲30多年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的教师生涯。
  父亲志洁行廉、乐仁敬业。当教师的他,自然注重对子女的教育。印象中,父亲每年春节都亲笔书写“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的楹联,贴在家中客厅悬挂的年画上,小时候的我,看不懂,但刻在了脑海。正是父亲秉承的良好家风,才让我们姐弟三人都受到了高等教育。至今记得,父亲端详着我穿硕士服的照片,一遍遍地摩挲、泪流,那一刻,父亲有激动、有心酸,但谁又能理解父亲拿着微薄工资养活一家五口的辛劳?
  父亲隐忍善良,感情细腻,将幼年丧父的悲苦化作对儿女无微不至的关爱。母亲没文化,长年在老家耕种几亩薄地,父亲严父慈母一人当,带着我们姐弟三人在县城生活,上课、带班、做饭、教子,像个陀螺,围绕孩子、学生不停地转,一刻也不停歇。
  弟弟14岁那年,突然叛逆起来,有一天居然离家出走了。家人、亲友寻遍了周边地区,毫无音信,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次次出门、一次次失望,十多天过去了,父亲终于在市郊公路的一根电线杆旁,一眼看见了蓬头垢面的弟弟。弟弟从此知道了世上有一种父子情是绝望中的相遇。
  父亲给了子女如山的爱,培养了我们忠厚、感恩的品性。当父亲晚年行动不便时,是弟弟一步一扶地带着父亲出门,抱着父亲长满老茧的双脚修剪指甲,那一幕,座椅上的父亲宛如受拜的弥勒佛,开怀微笑。父亲生命垂危、躺在重症监护室的15个日日夜夜,是弟弟彻夜睡在监护室外的地板上,祈祷守候;我们倾力救父,用了人工心肺机、做好了卖房打算,可是父亲在预缴医疗费用将尽时,不花钱了,永远闭上了眼睛。双手却不愿撒开,他想看老伴忙碌的身影、想和儿女聊天、想送孙子上学……
  “桃李知春风,薪火传后人”,父亲,已经长眠在家乡故土里,这一世的舐犊深情已成永恒追忆,但刘湖小学的旗台刻着您的名字,正阳二高有您传道授业的片片记忆……您淡泊明志、忠厚行远的品格历久弥新、代代相传。
  敬爱的父亲,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