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洋
灯是夜的眼睛,在黑夜里给我们光明。
少年时代的灯,主要是煤油灯。
没有电的日子,夜是黑的,是暗的,甚至是恐怖的。过去有句话是,风高月黑杀人时,说的是那时的夜。如果没有月亮和星星,经常是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看不见人脸。
每到夜晚,男人们去串门找人聊天,女人点着煤油灯做针线,小孩子们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在月光下疯玩。
曾看到一种灯,一个铁碗伸出一个嘴,有的有底座,有的没有座,嘴里有一根捻燃着。碗里是豆油或蓖麻油,还有用香油的,这种灯我见过,但没有用过。
我用过最多的是煤油灯,煤油灯早些时候也叫洋油灯。灯的形状各异,大多是玻璃的。最常见的是有底座,底座往上是一细腰,再往上有鼓肚。鼓肚是装油的地方。油肚旁边有旋扭,捻子快点完时可以往上升。为了防风上面还有一个玻璃灯罩。
我们用的自制的煤油灯,很是简单。找来一个墨水瓶,在瓶盖钻一个洞,把线捻子从洞里穿过即成。由于瓶盖是塑料的易燃着,在瓶盖上加一个铁皮垫子。
这样的煤油灯,陪伴我度过了许多的夜晚。在它的陪伴下,我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在它的陪伴下,我看了许多小说,《烈火金刚》《平原枪声》《林海雪原》《青春之歌》《三千里江山》等;在它的陪伴下,我认识了巍巍、刘白羽、杨朔和朱自清等许多著名作家;在它的陪伴下,我明白了许多道理;在它的陪伴下,我考上了学、参加了工作。
煤油灯,不仅给黑夜以光明,也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光明。
进入高中,我开始紧张学习的生活。煤油灯,几乎夜夜陪伴在我身边。
学校为了让学生们更好地看书学习,购置了汽灯。汽灯,顾名思义就是以气为燃料的灯。一个教室一个汽灯,和小煤油灯比起来,简直是亮如白昼。学生们在汽灯下做着功课,汽灯在我们头上吱吱地响着、亮着。
为了用好汽灯,每班还有一个灯长,由他专门负责管理汽灯,灯长很是骄傲,一脸的自豪样。其他同学上前碰一下汽灯,他就嚷嚷,说能看不能摸,摸坏了你可赔不起!那同学只好悻悻地离开。
公社里晚上开大会,或者有个演出都是用汽灯。天一黑就有人给汽灯打气。打好后,用绳拉起高高吊起,可以照亮很远很大一块地方。
后来有了电,电是机器发的,定时输送到各家各户。每晚准时送电,晚上十二点准时停电。刚开始的白炽灯十五瓦,昏黄昏黄的,好像还没有汽灯亮。
有了大电,大电就是高压线送的电,家家户户、大屋小屋都用了电。电灯开关是拉线的,进屋一拉线,啪的一下就亮堂了,各个角落都照到了。
没有电的时候,人们出门用的是马灯。马灯封闭很好,玻璃罩着,风刮不灭,铁制的,远远望去就如夏夜里的萤火虫。
刚开始手电都是大人用,不让小孩用。小孩用废旧电池,用硬纸卷成筒,用铜丝接上正负极,小灯泡就亮了,这就是我们自制的手电筒。
手电筒普及了,人们嫌不够亮,两节接成三节、四节,长长的用布绑上斜挎在腰间,一摁开关,长长的一束光,照亮前方的路。
有顽皮的孩子突然用手电对着你的眼,猛照一阵,又忽然关了手电,你会马上陷入一片黑暗,不敢挪动一步。
再后来,手电可以充电。手电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有长的、圆的,有方块的、手提的,电量足,光线更好。
如今人们出门根本用不着手电,到处都是灯光辉煌,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