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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07版
发布日期:2023年02月02日
年岁畅想
  文/时双庆
  对孩子来说,年是这个世界拥抱他时,悄悄赠予新生命的最好礼物。
  《尔雅·释天》里说:“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载。”由此看来,年之称谓,由来已久。古往今来,长大一岁,就又过了一年,年与岁飘然而至,岁与年像生命的字符,悄然刻在眉宇间。
  第一次对年有记忆是五六岁时,母亲蒸年馍的印象尤为深刻。“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年前数日,和面、发面,大大小小的馒头在母亲的关照下生成姿态迥异的俏模样。再搓几根粗细均匀的面料,沿不同方向由外向内翻卷,形成花状,嵌入红枣。最后,再用筷子轻轻一夹,枣花馍就做好了。
  烧水、蒸笼上锅,烟雾缭绕的灶屋里,母亲的动作行云流水。
  这蒸好的第一锅馒头是要用来摆供的,小孩子再馋也不能吃。三十晚上,母亲把热气腾腾的馒头端上供桌:左边,三个馒头打底,上面再立两个;右边,三个馒头打底,上面也立两个。最后,还要在馒头的顶端摆上枣花馍。到了晚上,大红蜡烛一点,整个堂屋灯火通明,年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拉开序幕。
  过年是要守岁的,母亲说岁是一个大怪兽,年幼的我对母亲的话半信半疑。许多年后我发现,年是小孩的枕边梦,岁是大人的团圆饭。
  穿上新衣服,抓来压岁钱,好吃的、好玩的,永远乐不够,一年一岁,岁岁年年,这是小孩子心目中的年。大人要盘点一年的收获,人情往来,一杯酒,一桌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大人的年往往流淌着岁月的新鲜,或白驹过隙,或日光荏苒。然而,纵使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成人的世界里,每一个对生活充满深情的人,依然会对来年寄予厚望。
  挽不住的岁月,擎不起的流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年在每个生命阶段都有一场属于自己的花开,或青春之魅,或老骥伏枥,有信仰的人,光鲜的岁月里总会留下生活的蛛丝马迹。
  一年又一年,珍爱时光的人,上帝对他的眷顾往往争分夺秒,所以,努力永远都不会太晚。
  正如《青春》一诗里说的那样:“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我想,在时间的长河里,在年节的记忆里,老去的只能是容颜,岁月永远阻止不了那些流年里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