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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4月24日
棠溪河岸 静坐着一尊前朝的老人
  文/翟玉堂
  棠溪河南岸,静坐着一尊两千四百多岁的老人,与生命力不衰的棠溪河相伴。
  他脸上沟壑纵横,沟壑里霜尘汹涌。
  他双眼微闭,似醒未醒,像长久的劳累所致;他衣衫破损,如千年风撕雨咬。
  冶炉似有神灵所言,胸腔里蓬勃着使命的火焰,几千年岁月,日夜被太阳追赶,被月亮催促,他要成就一件大事。
  于是一跃而起,调动和团结钢钎的臂力、火药的烈猛、锤声的气势、车辆的坚韧、风箱的激情,吞下大山里沉睡万年的铁性米粮,吐出经一千多度涅槃后的新生,文明铿然落地。
  一座座冶炉,一支支巨笔,与战国统一六国的战阵呼应,书写着自己血气方刚的青春、理想和爱情,书写着传奇,书写着四百八十平方公里的锤声,书写着盛年事业的鼎盛和辉煌。
  我不便,不忍打扰他的困倦和安静。我面向棠溪河的流水,澄碧的流水。
  不急不躁的微风,凝神专注,轻轻地,轻轻地在翻阅那一层层微波,像翻阅史学家珍藏在《史记》里的华夏铁器文明,和棠溪宝剑军团射天的民族锐气、豪气。
  一间保护房和一块权威的立牌,为冶铁残炉披上了强化记忆的铁衣。
  我在遗址恭敬地捧起了一把泥土,捧起残炉魂魄中的气息,让它在我的记忆里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