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在了解出土器物。(资料图) (上接A5版)
并有少量汉代遗迹。随着挖掘清理工作进一步展开,考古人员又发现了一眼井,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当时发现的这口井并不像如今的水井,动辄深几十米,只有浅浅的三四米,由于距离练江河比较近,三四米的水井也能出水。这就说明,当时的人已经不满足于直接从河中取水饮用了,他们的智慧已经有了新的飞跃。“井”作为新石器时代的标志物,自出现伊始,就在向世人证实,只要敢于和大自然抗争,就可以让人类智慧更上一层楼。水井诞生之后不仅方便了生活,而且也改变了古人的饮水方式。有了水井以后,人们就可以逐渐远离河流居住,这样无论是舒适性还是安全性都得到很大的提升。
齐雪义说,考古挖掘工作最难受的两个季节一个是严寒的冬季,另一个就是烈日当头的夏季了。双高楼遗址的挖掘时间是2019年8月~12月,跨越了夏冬两个季节。夏季时,每天面朝探坑背向烈日,加上旁边107国道绕城施工现场扬起的石灰粉,尽管戴着口罩,工作人员还是觉得鼻腔、口腔里进了不少尘土。
随着对双高楼遗址考古挖掘工作的推进,一个个探方逐渐形成,更细致的工作就需要考古队员和技术员上场了。当发现疑似遗迹的区域后,要对其进行反复刮面,确定其大致的边界范围,并结合土质土色及其包含物确定其基本性质,然后给其相应的编号,之后再按照相应的操作规程对其进行发掘和记录。工作时需严格遵守相关要求,按照自上而下、由晚及早、平剖面相结合、逐层向下的方法进行发掘,所有遗迹均采用1/2的发掘方法,即先做遗迹的一半,了解遗迹结构、堆积后再清理另一半,确保发掘科学、合理,出土遗物严格按照单位进行收集和记录,清理完毕后及时进行文字、照相、绘图等记录工作。
很多人不理解考古挖掘工作,以为就是请一些村民挖开一个大坑,然后考古队员进去取东西,事实上,在外围基础性的土方工作完成以后,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探方内忙活:白天,在探方里刮地层、辨识土质土色,划分遗迹现象;晚上回到村里租住的民房,要整理资料,并对一天的工作进行总结。晴天时,他们蹲在遗迹的探方里刮层、搜索,雨天时,他们就转移阵地到室内进行登记、汇总。考古工作人员最喜爱的是刚下过雨的阴天,因为下过雨的土壤有了一定的湿度,更容易挖掘,另外在干燥的土壤中也不容易看出土壤的层次分布。
双高楼遗址考古发掘中,考古发掘人员还发现了一条缓壕,他们推测,这条缓壕既有防水的功效,也有防御野兽侵袭的作用。因为几千年前的人类大都沿河两岸居住,遇到发洪水,他们简易的建筑很容易被冲垮,造成财产损失,在聚落周围挖一条缓壕,可以有效防御小规模的水灾。
通过对双高楼遗址挖掘,考古人员基本掌握了当时人类的居住环境和生活方式,每个聚落点相隔几百米,起到遥相呼应的作用。挖掘中,他还发现了两座瓮棺葬,一个为单翁棺,一个为两重瓮棺(外面一个大的,里面一个小的),清理中未见随葬品,均分布在发掘区东南部,较为集中。工作人员判断这里很可能是一个氏族的公共墓地,有着集体二次葬的习俗,且是用瓮棺埋葬。在一个不大的区域内,埋葬50多个瓮棺,77个墓葬,而且瓮棺均是按照一定秩序摆放。瓮棺绝大部分是为死者二次迁葬而专门烧制的。这个墓地很可能是一个氏族的墓地,同一氏族的人死后,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集体进行二次葬。证明了王湾三期文化乱石滩类型出现以前,以江汉平原中部为中心,北到南阳至驻马店一线,豫西南鄂西北地区正处于石家河文化统治区的西北缘。
齐雪义告诉记者,双高楼遗址挖掘工作已经过去将近3年了,回望那段时光,一条条地层线、一个个遗迹、一块块陶片,连缀起历史的脉络,也串起他们的日常生活。“最难忘的还是那年冬天,工地四面毫无遮挡,寒风一吹,冻疮、开裂都爬上了我们的手。考古队员的手比庄稼汉的手还粗糙。考古虽然艰辛,但每每理清遗迹间关系后得到的快乐和成就感也随之增加,考古的魅力也在于此。”
大量的考古资料证明,由于自然环境对人类生存活动的制约作用,因而早期人类总是力求使其所从事的生产生活和文化活动与其所处的景观生态系统相适宜。从以上大量的丰富的资料显示,由于驿城区辖区范围较小,缺乏早期人类的生存环境,目前还未发现旧石器时代遗迹。但到新石器时代以后,驿城的古代人类活动十分活跃。当时的人类开始走出山区、洞穴,逐渐适应了平原环境,并过着定居的生活,拥有一定规模布局的聚落。原始农业为主要经济形式。虽不以捕捞为生,但为了生活、生产的用水,依然寻找水源充沛且向阳的地方居住。建筑形式存在干栏式或柱列式房屋为主要的居住方式。从对双高楼遗址的调查中发现了诸多典型的裴李岗文化因素。且在板桥供水工程的施工中,发现了大量的湖相沉积层及水生物的残骸,证明当时本地气候温和、水源充足,很适宜人类生存。因此,驿城区最早的人类出现应是在距今七、八千年前的刘阁一带。但从遗址的文化堆积浅薄及出土陶片较少分析,人类在此居住的时间不是很长,且活动的范围较小。这个时期的遗存在驿城区的其他地方尚未发现。
环境考古信息反馈,新石器时代晚期驻马店一带以亚热带气候为主,水系发育,河谷大规模下切,并拓宽,当时高明楼东和党楼东练江河支流河谷的宽度都在100米以上。河泥王河谷的宽度则达300米。这些丰沛的水热条件宜于水稻等农作物的生长。农业广泛传播,农耕技术大有发展,农业和并存的畜养业及渔猎为主的氏族部落的收获量都远比过去提高,故人口骤增,聚落扩大,出现了驿城人类史上的高潮。这时期的聚落分布不但密集而且文化堆积较厚,文化内涵丰富。由此可以看出本阶段的人口数量和居住密度大幅增加,活动范围广且延续时间长。从大型壕沟、祭祀坑发现及多元性的文化因素,显示出当时民族融合,文化生活活跃,交往十分频繁,体现出人们安居的生活。这时期的遗址主要分布在练江河的北岸,从东向西沿河而上有刘楼、郭楼、薛庄、杨庄遗址,其支流附近有党楼、双高楼、张洼、高槐、高明楼、河泥王等遗址。随着环境变迁,人口激增,为推行旱作农业而大面积开垦低山丘陵,并导致大量水土流失,使当时的森林退化、河湖淤塞,洪水灾害也更易发生。人们为了生活不得不另择“满意生境”,造成人口急剧下降。到了二里头晚期及商代,是本区域人类活动的低潮。这个时期的遗址很少,有橡林杨庄、刘楼遗址及梨园村艰苦的自然环境给我们的祖先带来了沉重的灾难,但他们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而是顽强战斗,他们在改造自然环境的同时也改造了自身,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掌握了大量的农业技术及畜牧养殖经验。因此到了周代,驿城再度迎来了人类生存活动的高潮,这时期的人类主要活动在铁路以西的薛庄、新庄、单高楼、李楼、大苗庄和郭庄、银校、地质八队等处。汉代以后乃至唐、宋,驿城虽为“逐鹿中原,兵家必争之地”,但保留在地下的遗迹较少,且多为墓葬。遗址文化堆积浅,内涵单一。这一段虽人口多,但由于王朝更替,战争频繁,社会生产曾一度遭到破坏。人们受此影响,流动性较大,故保存下来的遗迹非常少,主要集中在市区。发现的墓葬虽多,但均受不同程度的盗扰。且墓的规模小,随葬品也不丰富,多属中下层统治者及平民的墓。从墓的形制及墓内出土的随葬品反映出封建社会中下层统治者及平民的生活及社会形态。明、清时期,从已发掘的老街遗址,结合文献记载,当时的人类活动应在老街周围,并且居住时间直至现代。从以上丰富的考古资料显示,驿城区的古代人类活动十分活跃,且有迹可循,多分布在练江河及其支流附近。随着环境的变迁,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曾一度出现了从人类开始发展到高潮,回落之后又迎来了人类活动高潮的发展历程,也在吸收、兼容周邻原始文化的基础上创造了灿烂丰富的土著文化,并融入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系列。
通过对双高楼遗址的综合分析,考古人员对驿城古代人类活动的时间、地点、范围、人口的盛衰及考古学文化的发展序列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尤其是后来又对杨庄遗址的发掘和研究,解决了淮河流域诸多考古学文化问题,进一步证实天中文化不但是中国南北文化的分界,而且是目前所知龙山时代至夏代早期主要种植水稻区域的最北点,也是目前所知唯一以种植水稻为主的二里头文化遗址,大型壕沟及祭址的发现,显示出当时社会文明高度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