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建光
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到山海相约的南国水乡,视野越来越开阔,风景越来越迷人。而大雨如影随形,时而阳光灿烂,时而大雨袭来,时而小雨滴答,时而阴云密布,就如这边走边感知的气象万千,捉摸不定,飘忽摇摆,唯恐担心我们在酷热中感知不到山水田园之美。
那一年,我们相约来到姑苏,心中默念着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歌,此情此景,竟然凭空生出许多人生况味来。寒山寺的钟声曾经回响过我的少年求学时代,直至今日,在湿淋淋的夏日雨后,与迎面而来的金声玉振般的旷古之音撞个满怀,脑海溢出的尽是他乡思古之情。诗歌里的苏州,一定不是眼前这个模样,演义中的姑苏在白墙黛瓦的园林里变得触手可及。
预约的苏州园林博物馆,也在匆忙的脚步中变得清晰而迷人。现代与传统的激烈碰撞,铆榫结构与钢筋水泥,落地玻璃外的绿色与水塘太湖石的玲珑曲线,构筑成时空中某一个微妙时刻的触动灵魂的深刻印记。
那场雨来得猝不及防,被隔绝在一家苏州河畔的面馆内,感叹眼前的雨之烈之猛之摧枯拉朽。而还停留在烟雨江南意象中的记忆,怎么也不肯面对这样的现实,台风中的城市也变得飘忽不定无法捉摸。然而时光走过千年,缓慢与急速交织,波平水静与波涛汹涌交叠,能够闯入我们心底的永远是走不完的路,趟不完的急流,应接不暇的生活的洪流。
心中的海不大,却足以盛下你所认知的世界;眼前的路很长,漫长得不知所踪。清风翻过的每一页书,流水抚摸过的每一寸礁石,浪花翻腾的每一瞬间,失去的得到的都在。
山林中的婆娑光影依旧,人间的烟火喧哗尚在,前行的脚步潺缓而执着,而那颗温热的心,也在湿淋淋的大雨中消弭不见。留下雨滴冷冷的回响,响彻空阔的山谷、流云洗过的城市、心情阑珊的午后。还有落满梧桐雨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路旁傲娇得一脸羞红的红花,都在悄然给予你生活下去的满满的期望。
原本你所在意的模样,原本如青山般纹丝不动的心结,原本故事里从未出现过的一晃而过的人影,却在不一样的时空里呈现出衍生的情愫。也许一粒种子颠簸得痛不欲生,却在来年的某一个时刻灿然萌芽,也会在将来的某一个时节用鲜花与果实回馈生命以饕餮盛宴。
那南方的晴雨犹如变幻的情绪起起伏伏,变幻莫测。那南方周庄的南湖秋月澄澈明净洗练而妖娆得令人心碎。那漫步在潺缓小溪旁的每一双不同的脚步,从未留下任何痕迹,却在每一双渴望的眼底留下难忘的一次心灵的深情相约。
如果说生活会如一条大河蜿蜒在你曾坎坷成长的历程中,如果说青山隐隐有苍鹰呼啸而过,而光影依旧在缓慢地如风车转动。
撬不动的年轮在你经意不经意间变得令人生怕,而前方的前方一定不会依旧大雨滂沱,也一定不会万里无云。这风这雨中寻找,寻找下一个流年,下一个目光停靠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