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健
　　儿子打电话给我，说他和女朋友要订婚。
　　细想起来，儿子大学期间与女朋友相识、相恋，如今大学毕业踏入工作岗位也有好几个年头了，是该正式订婚确立关系了。
　　订婚需要举行仪式，需要给女方赠予一定的彩礼。这对于我这个每月只有2000多元工资的上班族来说，凭借一己之力实难为之。怎么办？也只有“借”一条路了。
　　彩礼不是小数目，找谁去借呢？找谁借合适呢？我脑子搜索着，把一个个名字记在一张纸片上。权衡再三，这些名字当中，谁有能力，谁会赏面子？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xx（亲戚朋友的称呼，用xx代替）吗？”电话通了，未说先笑：“现在在哪忙？小孩要送彩礼订婚，想找你借点钱。”“借多少？”“5万元。”电话那头，xx“嘿嘿”笑了两声，“我跟xx商量一下。”电话随即挂了。
　　xx和我年龄相仿，每年春节去他家拜年，都是盘盘碗碗摆满一大桌，生怕客人吃不好、喝不好，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非常实诚的人，听他那么一说，我也就抱着借不借无所谓的态度了。第二天，正在上班，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一看屏幕，是那位亲戚打来的电话。他说，没想到咋那么多借钱的，某某某做生意缺钱找他借钱，某某某要结婚找他借钱，“我只能借给你两万块钱。”听他应允了，我连声道谢。
　　我心里清楚，xx这些年在外面打工、包工程，手里应该有不少积蓄，最主要的是担心我还不起啊！
　　还有一位亲戚，是我的长辈。前些年他曾经包地几十亩，听说手里有一定存款。思虑再三，我鼓足勇气给他打电话：“xx，小孩要订婚送彩礼，您可以借给我一万块钱吗？”“我没有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找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借，应该没问题。”随后一次回老家，想着顺便叫上xx与父亲一块喝酒聊天，谁知他就是不接电话。其实他家离我老家很近，现今都是水泥路，骑上电动车10分钟就可到达。没借钱之前，给他打电话几乎每次都接。就是一时手机没带在身上，看到我的未接电话，他也会及时回复。
　　一位平时兄弟相称的朋友，之前我曾不止一次帮过他的忙，当初他曾不止一次说过有事找他，在这种紧要关头找他帮忙，电话一通，说明意思，他就向我诉苦，说孩子的车贷还不上，还在想办法给孩子凑钱。先前手里有点钱，都被亲戚借走了。随后好意地跟我说：“我跟某某某说一声，找他帮忙贷款，兄弟，你看可以吗？”我笑笑，说了声谢谢。
　　我唯一的姐姐重度残疾，姐夫年龄偏大，家庭景况非常不好。听说孩子送彩礼需要钱，想办法给我凑了两万块钱，打电话让我去拿。骑着电动车拿钱的那一刻，我浑身不自在。出了门，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万般无奈之时，给老婊打电话。他在市区开了一家手工作坊式小厂，人常说，一家不知一家难，不知他现在是否有钱？电话一通，意思表明，他直入主题：“老婊，你需要多少？”“3万元。”“没问题，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给你转过去！”不久银行卡就到账了。
　　春节，亲人相聚一堂，席间，酒过三巡，一句话说得不得体，得罪了一位至亲，饭后反目，逼着要钱，一个劲儿催促。其实，借她的一万块钱还不足两个月呢，孩子的订婚彩礼才送了不到10天。此时，夜已深，找谁借呢？无奈之际，拨通了远在天津的儿子的电话，说明情况后，他用微信转给我一万块钱救了急。钱还了之后，那个亲戚把我的微信、电话等一同拉黑了，并称以后是“仇人”。
　　想起借钱之事，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谁也不会轻易去借钱，因为那牵扯到面子和人格。但借钱必须得讲诚信。手里有钱了必须赶快还，别人有事了要想方设法还，不要让别人借了钱还为难。更不能耍无赖，让世人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