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群红
相传东汉时期,位于上蔡冈山脚下、洪汝河畔有个桓家村,村里有个叫桓景的年轻人。因当地瘟魔作祟,散布瘟疫,使得桓景幼年丧父,家中仅有老母和妻小相依为命,靠着些许薄田和鸡犬牛羊勉强糊口。目睹村民们惨遭瘟魔蹂躏,家家有性命之虞,桓景誓志要斩杀瘟魔,为民除害。
偶得闲暇,桓景便到冈山上砍柴,去集市上变换些散碎银两度日。且说有一天,桓景砍柴时有些乏累,遂倚树而憩。睡梦中见一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拂尘行至切近,打一稽首,言道:“贫道知你生平有一志向,却苦无名师点化。若了遂此愿,明日一早,可去东南集市寻访。”说罢飘然而去。桓景立时惊醒,暗想:“东南集市,唯有邵店,难道是那个姓费的道士不成?都说他精通岐黄之术,有半仙之体,嗯,定是此人无疑。”
次日,恰逢邵店大集,桓景早早来到费长房的医摊前等候。他望着前来看病的人群,直至日薄西山,众人这才一一散去。费长房并不忙着收摊,取出酒壶悠悠呷了一口,眼望桓景笑而不语。桓景连忙深施一礼,问道:“都说仙长知阴阳,擅八卦,医卜星相,无所不通。晚生的来意,仙长可知否?”费长房笑着反问:“既来拜师,何不大礼参拜?”桓景大喜过望,当下连连叩首:“弟子不才,姓桓名景,愿投恩师门下,为本地除去瘟魔,造福苍生。”费长房俯身相搀:“孺子可教也!你这个徒弟,贫道收下便是。”数月之后,桓景尽得费长房真传,不但剑法精奇,便是道家的各种方术,也皆有所成。
时光荏苒,寒来暑往,又是一年的深秋时节。九月初八这天,师徒二人正自云游,蓦然间,几只乌鸦凭空而下,在桓景头顶上方盘旋不止,叫声甚是凄厉。费长房手持拂尘,朝几只乌鸦连指三指,众乌鸦似是会意,连点了三下头,随后向南飞去。费长房急忙驻足,朝着乌鸦飞走的方向凝神而望,叹道:“乌鸦叫,祸事到,不妙啊不妙。”桓景晒然一笑:“师父,乌鸦当真如此灵验?”费长房沉声道:“不错!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在人成运,世之万物,皆为神明。何况乌鸦乃通灵之鸟、西王母之信使,此鸟精河图,晓洛书,如有不祥之兆,定当先知先报!”桓景半信半疑,问道:“但不知此凶象来自于何方,又应验于何人?”
费长房仰观天象良久,凝视着桓景说:“为师观你印堂晦暗,隐隐有肃杀之气,这灾难首先就应在你的身上。另外,你年庚二十有二,申猴属相,灾祸就在眼前。”跟着口中念念有词:“九月建戍月压寅,西风肃杀阴气森,壬申流年犯大忌,九九重阳命断魂。唉呀!徒儿,非但是你,便是整个桓家村,皆难脱灭顶之灾!”桓景骇然失色,忙问破解之法。费长房紧皱眉头,忙掐天干、推地支,肃然道:“你祖师曾授我黄绢符咒,可破此灾。今日你速速回家,令家人和众村民各作绛囊,盛茱萸系于手臂之上,另择一登高之处饮菊花酒,切记切记!”桓景遵从师命,即刻星夜返程,吩咐众乡亲到冈山采摘野茱萸和野菊花,连夜赶作茱萸绛囊,酿制菊花酒。
时值天刚破晓,桓景以当地最高的蔡侯望河楼作为登高之处,与众村民提着菊花酒,尽系茱萸囊,一路携男带女,搀老扶幼,向着望河楼急速奔去。到了望河楼上,众人相互把盏敬酒,其乐融融,浑忘了灭门之祸。待至日上三竿,众人相安无事。此时此刻,秋高气爽,站在望河楼上,四周美景尽览无余。远眺西山嵖岈,诸峰岚岫,如诗如画;近赏萸紫菊黄,层林尽染,秋水如碧,好一派丹青写意图。不觉之间,已是暮色四合。眼看天色将晚,桓景与村民们才一步步走下望河楼台,回到自己的家中。当桓景一家推开柴门走进院子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家里的鸡犬牛羊,不到一天时间,竟然悉数暴死,陈尸在院落当中。
就在一家人不知所措的当口,却见费长房手摆拂尘,背负长剑,大踏步而至。目睹此景,费长房喟然道:“此乃瘟疫所致,不必大惊小怪,这些鸡犬牛羊代人受此灾祸,亦属定数。徒儿,斩杀瘟魔的时机已到,为师赠你游龙古剑一把,可助你一臂之力。你若久斗不下,可将瘟魔引至望河楼下,令村中青壮之人各抱菊花酒一坛,茱萸一捆。但等瘟魔到时,你等众人洒菊酒、燃茱萸,瘟魔必然不敌。接剑——”解剑递与桓景,出柴门径直而去。
但表桓景,按照师父的话一一照办。诸事已毕,桓景仗剑直奔洪河而来,在岸上与瘟魔展开了一场恶斗。但见得剑光缭绕,宛若神龙戏水;妖风阵阵,恰似惊涛拍岸。连战了三百回合,兀自难分胜负。想起师父嘱托,桓景忙疾攻数剑,回身便走。瘟魔哪里肯舍,随后追到望河楼下。猛然间,忽听得呐喊声起,埋伏在四周的青壮村民尽数涌出,将菊花酒和点燃的茱萸纷纷掷向瘟魔。刹时酒香四溢,浸人肺脾,茱萸怒燃,药味芬郁。瘟魔只觉得神魂飘荡,浑身力乏,转身刚想走脱,桓景喝道:“瘟魔,哪里走?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一招“仙人指路”,长剑犹如长虹经天,“飕”的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将瘟魔硬生生钉于地面之上。瘟魔一阵凄嚎,登时魂飞魄散。自此,洪汝河畔风平浪静,上蔡境内民富殷实,年年丰收。为了永享太平,后人遵循桓景遗训,家家种茱萸、植菊花、制萸囊,酿菊酒,吟诗唱谣,代代相传,逐渐形成了普及全国的传统节日——重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