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永红
最近几年,父母热衷于做菜馍。春天的荠菜、韭菜,夏天的苋菜、荆芥,秋冬的生菜、菠菜、香菜等,都是做菜馍极好的原料。这些菜有的是自己种的,有的是亲戚给的,有的是在超市买的。
父母亲会提前把菜择干净,洗净晾干水分,把面和好后在盆子里饧着,再泡上一些红薯粉条。把晾干水分的菜用菜刀切碎,把泡软的粉条也切碎,然后放入盆子,再加上切碎的葱花、姜末、辣椒碎,撒上盐、五香粉,再倒上一些生抽、小磨香油,一盆子香喷喷的菜馅就做好了。
这时,母亲就会把饧好的面放到案板上,先揉搓一会儿,再分成一个个的小面团,然后把每一个小面团反复揉搓,直到光光滑滑,用手压扁,然后用两头尖的小擀面杖用力擀。面团随着擀面杖开始转圈,不一会儿,小面团变成了面饼。母亲又开始把面饼卷到擀面杖上,右手握着擀面杖的一头,左手在面上一下一下地往前推,推几下,就摊开,挪一下位置继续卷,继续推,转够一圈,一张圆圆的、厚薄均匀适中的面皮就做好了。母亲把它放到锅盖上(一种用高粱秆做的圆圆的器具,可以做锅盖,亦可以放东西)。
在母亲揉面团、擀面皮的时候,父亲也没有闲着,他负责把平底锅洗净放到燃气灶上,再拿出来一小盆子鸡蛋。
母亲把面皮放到锅盖上以后,父亲就开始把调好的菜馅用筷子夹到面皮上摊均匀,再打开一个鸡蛋淋到菜上面。这时,母亲把第二张面皮也擀好了,就把第二张面皮盖到菜上面,再用手把一圈边压实,让上下片面皮的一圈边完全粘在一起,一个菜馍就做好了。
这时,父亲就会把它放到锅里开始炕。炕菜馍也是技术活儿,火候的把控非常重要,火太大,菜馍就会煳,火太小,菜馍放在锅里太久,菜汁就会把菜馍皮泡烂。父亲总是把控得很好,炕出的菜馍皮黄菜嫩,很可口。
别看他们平时经常吵架,做菜馍时,老两口倒是配合得很默契。夕阳西下,一束余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两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在不停地忙活着。菜馍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笑容和满足在老人的脸上绽放。
不一会儿,老人的儿孙们就会从小城的其他地方聚拢在小院里,吃着菜馍,笑着、闹着,这是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
我最爱吃父母亲做的菜馍,我却多次叮嘱二老不要再忙活着做菜馍。主要是太麻烦,做一次菜馍两个人要忙活几个小时,怕累着他们,但他们依然我行我素。也许他们认为,自己老了,能为儿孙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是做上一顿饭,就是一种莫大的满足和安慰。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父母在,兄弟姐妹是一家,父母去,兄弟姐妹是亲戚。年龄越大,越感觉亲情的珍贵。趁着父母健在,常回家看看,对父母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关爱,多一些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