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维
秋天的旷野,风是微凉的,鸟是低飞盘旋的,大地是醒着的,人们是忙碌的。当穿过旷野的风,行走在散发泥土芬芳的田野里,我的心仿佛回到了那个与土地为伍,挖掘着捡拾着田地果实的快乐童年。
挖红薯的乐趣。还记得,那时还是天真烂漫的孩童,总是喜欢和表姐表哥一起跟在爷爷奶奶身后,奔跑在田间嬉戏玩耍。那年秋天,当爷爷奶奶用手中的镰刀割去红薯上缠绕不息的绿色藤蔓,隆起的土地遂就露出了本来的模样。看着那一沟又一沟孕育着大大小小红薯的土地,我和表姐表哥抑制不住兴奋,大家蜂拥而上一起开始挖红薯。有的用钉耙,有的用铲子,还有的用手,各自用各自的方法,去寻找那深埋在大地中的精灵。此时的红薯,犹如深藏在大地中的宝藏。没有人知道一株红薯能结出多少个果实,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垄垄的土地能收获多少斤圆润丰产的硕果。正是这种只重过程不重结果的心态,才使得大家只顾埋头苦干,不断寻觅,不断深挖,一心一意投入到挖掘红薯的快乐中。当那一堆堆深红色的红薯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当那栽种红薯的地垄被一一平整,大家一边用衣角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露出开心甜蜜的笑容。
当然,那一块块蒸熟的冒着热气的香甜的红薯,那一碗碗温热的红薯稀饭,是秋天的旷野对于人们辛勤劳作的奖赏,也是田地对于种子最朴实的回报。
捡拾花生的快乐。当秋天的田野被丰收的喜悦笼罩之后,大地上就遗留着不少未完全颗粒归仓的粒粒宝物。那散落在土地上、深藏在土地里的花生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小时候的秋天是忙碌的,也是充满无尽希望的。和奶奶一起捡拾花生的日子,总是记忆犹新。那时,奶奶总是会用臂弯挎起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小钉耙,牵着我的手行走在秋日微风徐徐的田地间。
直至今日,那秋日朝阳的晨辉里和秋日落日的余晖中,奶奶捡拾花生的情景,总是会穿过岁月的屏障,无声无息地飘入我的梦里。奶奶安静慈祥地蹲在自家的庄稼地里,眼睛在寻找,双手在忙碌。捡拾遗落地面上的花生装篮,花生棵未完全拔出的,就用手中的小钉耙去深耕土地,直到从土地里收获出一株颗粒饱满的新鲜花生,她才露出沧海遗珠般的知足笑容。
农人对于土地的珍爱和对于粮食的珍惜是深入血脉,刻入骨髓的。在农人心中,大地和粮食就如自己珍爱的孩子,需要全心全意地付出与尽心尽力地呵护。从播种到收获、从清晨到日落,秋天的旷野里,土地的心脏里,到处都留有农人辛勤劳作、默默耕种的身影。这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种精神与追求?
每个秋天都会如约而至。遥望孩童时秋天的旷野,眼里是土地的深情厚意,心里是农人劳动于大地上的辛劳身影。在土地中获得的甜蜜汗水和心灵疗愈,是人生中最为深沉富足的奋斗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