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东
每次回老家,都要路过新河。岁月流逝,不知不觉中,便走过了新河的四季。
春日的新河两岸,油菜花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的脸庞微笑着,摇曳着腰肢目送着行走的过客。城里人携家带口在河岸的田埂上春游。大人们惊讶于油菜花的美丽,是壮观的美,清新的丽,都想搜肠刮肚地吟首诗烘托内心的激动。调皮的孩子对于花的美不像大人那样只浮于想象。他们来得更真实些:随手一抓,飘香的秀发上便多了一支支花簪。一个个咧着大嘴互相炫耀。花还是那朵花,脸却变了表情。
夏日蔚蓝的天空挂着一轮烈日。洁白的云朵比棉花还要白,互相招着手,微笑着。无风的河面如镜子般光亮。水中的游鱼追逐着云朵的倒影,无忧无虑地停留和往返于一个个如棉花糖似的乐园。田里的老农,光着膀子浇着已卷叶发白的庄稼。树上的蝉鸣由悦耳变得聒噪。此时的游鱼微笑着祈祷晴日长久,老农却感叹东南和西南为什么无风。
秋日涨水的新河迎来钓鱼人的狂欢。他们的微笑隐藏在遮阳伞下面,却又不敢发出咯咯的声响,怕惊了水中的猎物。河两岸收获的老农微笑的脸庞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时不时地甩着黝黑的臂膀,追赶着满身花羽的野鸡,嘴里还吟唱着不知名的歌曲。田里光脚的孩子,早把作业抛向脑后,咧着嘴在草丛中捕捉味道鲜美的蚂蚱。
冬日的新河很安静。插花的少年不见了,有喜有忧的老农消失了,悠闲的钓手也隐藏了。青葱浓郁的草丛枯黄了,繁茂招展的树叶沉入泥土,万籁俱寂,所有的微笑都沉寂了,只有河水还在东流。
新河像玉带一样飘浮在这片充满活力的土地上,这条历史上的玉带河饱经沧桑,经历过苦难,感受过悲伤,看到过喜悦,也有过梦想,依然初心未改,用流淌的乳液默默滋养着沿河两岸。
我一定还会从新河走过,因为老家也在朝我微笑,那是梦想启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