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百师
海洋的散文集《洁白的槐花》要出版,认识海洋的人其实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不过,这早与晚,之于我来说,是有说辞的。因为无论是出得早还是出得晚,某种程度上可能都会给我带来小小的遗憾。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太早与太晚,这部散文集的序可能就轮不到我来写了。
和海洋相识有多少年,我没仔细算过,应该有十四五年了吧!虽然我们是同时代的人,又同在一个小县城工作,但开始我们彼此并不熟悉。真正知道王海洋这个名字,并让我刻意把这个名字叠印在脑海里,是因为海洋发表在《驻马店日报》上的一篇写同学20年后一次聚会的散文。那篇散文写得质朴、无华,但他用真情实感深深地打动了我。
海洋的这部《洁白的槐花》,是以儿时的记忆为切入点,着力探索人性与世情的变化。西张台,这个海洋笔下的一个偏远小山村,他对她始终怀有一种无比深厚的情感。小山村日新月异地变化着,那些曾经的山、曾经的河、曾经的人,有许多在变化中成为记忆,成为记忆中抹不去的乡愁。海洋在书写这些的过程中,不仅把目光放在过去,还不忘讲述当下。更重要的是,他把目光投向未来,并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展望,认真而执着地对那些已逝的时光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回顾和梳理。这回顾和梳理,就像暗夜中油灯下做针线活的母亲。母亲用那双结满老茧的手缝补生活中需要的衣衫,海洋则用文学的手法缝补镌刻在记忆里的那些被岁月和苦难碾碎的日子。
西张台——那个被石子河像飘带一样缠绕的偏僻而又美丽的小集镇;那个在雨里鸡鸣一两家,村妇相呼浴蚕去的田园牧歌式的小山村,她们在海洋的笔下,变得如一壶醇厚的老酒,如一道绚丽的彩虹,以至于让海洋每次在书写和讲述她的过程中,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那是海洋心目中的圣地,他对待她,真的就像对侍自己的孩子,总是格外珍惜和钟爱。而这种发于内心的情谊,宛如村西的那条石子河,不管是夏季雨夜流水湍急的哗哗声,还是春秋时节充满呢喃细语的汩汩声,都能通过海洋的心路历程,或汹涌,或温婉地流淌于笔端,跃然纸上。海洋希望自己笔下的那个小山村,是真实的、感性的,是值得尊敬和回忆的。而同时,海洋又寄希望她不仅是一个小山村,更是一个信念、一份希望、一种精神。海洋就是在这种情绪的感召下,希望通过自己手里的笔,把那种美好的感觉写出来,让那些与他一起生于斯,长于斯的张台人;让那些从西张台折腾出去的人;让那些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的人;让那些折腾过,但后来又回来的人;让那些为了留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断努力的张台人,留下一件精神的衣衫。
海洋的这部《洁白的槐花》,可以说书写的大多是他儿时对西张台的认知,充满了生活中的苦辣酸甜。海洋书中的人物,除了顽强地生活着,他们无一不在对抗命运、憧憬未来中,做着不懈的努力。西张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在海洋的笔下,让以往的日子变得是那么缠绵悱恻,那么有滋有味,一如一缕晨光中的炊烟,仿佛夕阳下千峰寺里的一声暮鼓,更像从海洋心底里流出来的,一泓带着青涩爱情的涓涓细流。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净土,都有一方泛着涟漪的荷塘,只不过有的人把那些温暖与美好奉献给了世人,有的人却把她带进了黄土。海洋就是把温暖和美好奉献给人间的人。
海洋的这部《洁白的槐花》,虽然看上去有点儿像百衲衣,但读懂她的人,却能从那一片片被连缀到一起的布块中,品咂出她的神性,体会到她背后蕴含的那些苦难和辛酸,忧伤与快乐!
(百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获首届《奔流》文学奖。王海洋,遂平县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