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志刚
有次喝酒,喝多了感觉到了辣,不由得哈了一声,忽然觉得那声音和爸爸喝酒后的哈声一样。
现在想不起来爸爸都喝过什么酒,可能是柏亭春,可能是家乡的一些酒,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因为我陪爸爸喝酒的次数太少了。
我刚上班的时候,觉得爸爸已经是个老头了。在农村那种地方,我自认为读过书,是个有干部身份的教师,和父辈的农民喝酒,似乎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我上班以后,很少和爸爸一起喝酒。
对爸爸喝酒的记忆,大都是在我小时候。我在村里上小学时,好几次放学后背着书包回家,看到在没有院墙的院子里,爸爸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那时他刚喝完酒回到家。
我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家附近的一所学校。那天,妈妈炒了菜,那是我第一次陪爸爸喝白酒。
那年,姨父公司的一个客户欠了他不少仓储费,于是把存在他们仓库的酒抵了欠款。那些酒大概存了五六年甚至更久,一打开瓶盖,就能闻到浓郁的酒香。那大概是爸爸喝过的最好的酒。
现在我已经过了四十五岁,在北京也已十五年了,慢慢地品尝了各种酒,渐渐懂得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每次喝了酒,在回家的路上就会想起往事:在那个千里之外的家乡,妈妈带着我和两个妹妹在家里,爸爸喝了酒回到家,坐在那张椅子上酣然睡去……
现在我有了买好酒的能力,但是和谁喝呢——真想陪爸爸实实在在喝一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