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振辉
军校毕业投身军营的这一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没有你们在身边,我像个孩子一样总是被担心着,在弟弟妹妹面前我是他们高大的解放军哥哥,在你们面前我总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听闻你们要来,南京的雨也停了,思念化作春风,快一步见您。金陵梧桐很美,车上欢笑更甚。羊蝎子典故有趣,觥筹交错也不必说。什么是最美的风景?一路喜乐,想和孩子们说风花雪月、说日月星辰、说青春年少,千言万语难以言表,那一刻我只顾得上整理妹妹额头上的发丝,阳光洒过,看着她的笑脸,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是一个被宠大的孩子,为了让爷爷给我买把玩具枪在地上撒泼,生病了总能吃到鸡蛋羹,吃汉堡的时候您和妈妈也总是都留给我。后来,爷爷用木头做了一把,我好像又成了孩子王,高兴地和朋友们玩闹去了。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不理解什么是生离死别,原来不是所有的告别都有仪式,没有挥手互道再见,只是爷爷永远留在了岁月里。好像小时候被爷爷抱着午睡一样,我总是捏着他的耳垂,现在都这么大了捏着耳垂还是会觉得心安。
香椿树是我最讨厌的东西,明明那么瘦小,却总是薅不完,还有那一地的苋菜,那个夏天总有吃不完的苋菜面条和香椿炒蛋。切开泡过冷水的西瓜,妈妈总是调侃我应季的时候不吃,过季了又想吃,得了个“富贵病”,一家人铺着凉席躺在屋顶上,数星星、拉家常。
夏天好像很长,那一段段回忆像珍珠一样串织起来,温润而珍贵,却又好像很短,2019年6月知了叫着叫着,我合上笔盖,坐上父亲的电瓶车,看着明媚的蓝天,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高中念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母亲满身长着疙瘩,我喊她也不理我,我哭得不成样子,大喊着我错了,那种感觉痛彻心扉,惊醒后发现眼旁有两行泪水。我连忙把凉席卷起来到妈妈房间打地铺,剩下的时间睡得很踏实。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有了危机感,生怕自己还没长大你们就先老了。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就像插在花瓶里的栀子花,清香怡人、花朵娇艳,却没有根。
奶奶总数落我买东西花钱,我害怕以后有钱了没机会花。小时候您牵着我的手去买东西,长大了,不妨也让我带您去看看人间烟火。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的您,一再坚持让我高考后报考军校,在您的支持下我进入了军校和军营,孩童的故事变得鲜活起来,被子要有棱有角,走路要走直线。现在没有您在部队的那个时候艰苦了,您复员回去每晚被痛风折磨得睡不着。可您却说“冻死迎风站,饿死挺肚皮”。
父亲,简短的文字怎么形容得出这两个字的伟大呀!我随身携带的单词本第一页写着这样一句话“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跟父母比起来,这又算什么呢”?熬夜到12时备战考学,每个月自己留500元钱用,您总说这样的我已经很棒了,不必操心家里。第一次坐飞机还要把三明治拿回来给家人尝鲜,努力供应3个孩子在郑州念书,顶着压力把房子翻新,费尽心血给孩子谋前程,您总说没什么,其实,老爸你最棒啦!
您老说我们仨已经超过您了,坐在您的肩膀上看世界,我们也会撑起这个家,夜训时想起将要到来的父亲节,母亲早已收到礼物,万万不能冷落了父亲。兴起作了首小诗,便做个结尾吧。“今月照故人,相思了无痕。愿化春风去,轻拂青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