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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11月25日
玄都宫上
  文/时双庆
  立冬过后,天气微凉。心思寄托,玄都宫上。
  朋友与我讲,去看看玄都宫吧!思索一番,决定前往。导航显示十几公里,半小时内即可到达。
  从县城出发,向北,向西,山路愈窄,不敢贸然前往。过了响水河,石板小路上,一男一女正引山泉水入桶。我微笑致意,向女子询问:“大姐,玄都宫可是这里?”女子手指前方,声音爽朗:“上去,右前方有一段土路,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开上去,两处农家院便映入眼帘。西南角方向,一条山路缓缓而上。我想,这便是女子口中所说的土路了。我来时,时间尚早,山中无人,一路静得出奇,给人一种幽深和神秘之感。两旁树荫匝密,有光线照进来,也是稀稀疏疏。上坡,下坡,转弯处,几头黄牛悠闲地吃着青草,我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过了石桥,有车停在前方,我不觉心中一惊:这车是怎么上来的?真可谓艺高人胆大!再向上走,不远处,一块石牌静立,上面的文字已不能显现。后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之下,是一堵斑驳的围墙。
  我便知道,玄都宫到了。来玄都宫,便是来看城墙的。这城墙东西和南北走向的距离相当,高数米,长几十米,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有些地方青砖脱落,凹凸不平,荒芜的杂草从砖缝里蔓延出来,在年迈里挣扎出新生。历史就是这般有趣,它有一种沧桑感和无力感,也有一种让人阅后的轻松自如和如释重负。1400多年的老黄榆树,根系粗壮有力,牢牢地盘踞在古老的城墙之上,看似杂乱无章,却也于无形中塑造着生命的轨迹。还有那些青檀树,也有数百年的高龄。由此一见,你倒不必说它们是攀附于此了。因为,没有了树,城墙就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活力,没有了让人一睹就百感交集的神魂和心魄。当然,没有了城墙,树也就没有了根基,没有了跨越千年的道行,唯独留下后人瞻仰的遗憾。这样想来,倒有些天作之合的味道了。
  玄都宫上,凉风习习。看眼前峭壁绝立,兀自伫立良久。院内石碑纵横,残垣断壁里堆砌出历史的缥缈感,沉默不语中又如泣如诉。看天空白云飘过,一切犹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老者搬来一把椅子,说:“坐会儿吧!”我才发现,眼前的老者一身素衣,慈眉善目。他问我哪里人,是否要爬上这老乐山?我一一作答。闲聊中得知,他78岁,守护玄都宫已有多年。他还讲,以前是他大哥在这里打理,大哥去世后,守护玄都宫的任务就交给了他。我想,这也是一种传承吧!
  正聊着,山下有人上来,是附近的村民,要爬老乐山,玄都宫就成了最佳歇脚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起玄都宫,说起老城墙,说起黄榆树,都是我没有听过的。一人颇有学识,据他讲,玄都宫在《确山县志》中也有记载,乃“确山十景”之一,名曰“流觞曲水”。
  说话间,凉风又起,遮天蔽日的黄榆树下,尽是斑驳光影。老人收起玄都宫门前的大旗,我们也到了下山的时间。与老人告别,我的脚下如踩了轻风,心情颇为愉悦。不远处,突然传来萨克斯独特的曲调。我以为那是山林防护站播放的音乐,没想到竟是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双手紧握萨克斯,眼睛盯着乐谱,吹得如痴如醉。
  不忍打扰,伴着美妙的乐曲,我寻下山的路去了。走出山林,我的心底突然冒出一句话:“玄都宫上,曲水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