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存良
我卧室的书桌上一直摆放着一盏煤油灯。因工作调动的原因,我搬了几次家。每次搬家的时候,我总是把它和书籍一起带到新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摆放在书桌的左前方。虽然现在已有了电灯,但我偶尔还会把它点亮,在那灯光下看书写字,回味用煤油灯的时光。
这盏煤油灯是1992年我中师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农村初中教学时,学校配发的办公用品。在当时,这样的煤油灯在办公、生活用品中可谓“高档物品”。因为学校所在的农村没有电,夜晚照明用的都是煤油灯。农户家里和住校学生所用的煤油灯是用墨水瓶(或罐头瓶)自制的,灯光比较昏暗,容易被风吹灭,而学校配发的这种带罩子的煤油灯,灯光相对明亮,还防风。每当夜幕降临,点亮它,办公室里便有了一片光明。
在那所初中教学的几年里,是这盏煤油灯陪伴我度过每一个孤独漫长的夜晚。
19岁就当教师的我,比初中的学生大不了几岁,在他们面前我既是老师又是大哥哥。跟学生们一起上课是充实的、很有自豪感的。但晚自习放学后,整个校园变得寂静、冷清、暗淡,我独自在那盏当时被认为非常明亮的煤油灯下备课、写教案、批改作业……很多时候忙到夜晚11时,甚至忙到深夜12时以后。在那个没有电的年代,夜晚没有电视、没有娱乐、没有业余生活,只有那盏煤油灯发出的一丝亮光,伴我伏案工作、埋头学习。
那时,对电是渴望的,渴望学校能用上电,教室里能用上日光灯。但,这只是一种奢望。我工作调动,离开那所初中时,那里还没有用上电,学生依然点着自制的煤油灯上晚自习,教师依然是点着带罩子的煤油灯备课、批改作业。
虽然我工作调动,不在教师岗位上了,现在也早已用上了电,但出于对教师职业的深厚情感,也出于对初参加工作时生活经历的留恋,我仍然一直珍藏着那盏煤油灯。无论家搬到哪里,我总是把它连同书籍一起带着,放在书桌上。是它陪伴我度过了艰苦的岁月,是它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